松包山上,廖门主看着一片断墙残垣,不禁握紧了拳头,范家百余口人人的尸体散的到处都是,这片屋舍还是范家新建的。
“门主,这般凶横的手段,恐怕……”胡长老上前还想说些什么便被廖门主伸手拦住道,“我知道,必然是那两个疯子所为,也只有这两个疯子在这谷中会如此凶残又肆无忌惮。”
胡长老点头道:“看样子应赶紧通知各家弟子出门巡逻……”
“不。”廖门主摇头道:“这两人疯归疯,脑子精明得很,范家连求救都来不及便可见他们手段,若是将他们逼急了,炼气弟子四下巡游免不得又要遭毒手,嘱咐各家都各自收敛,那些比范家还小的几户让他们先凑到一起过一段日子。”
“可这也不是个法子。”胡长老道:“总不能因为顾忌这二人而……”
“我自有办法,你且先如此办便是,我去拜会一下庄家。”廖门主说完便破空而去,迷踪谷不大,以廖门主遁速很快便飞至了庄家,事出紧急,他未投拜帖就直接闯入庄家护山大阵,不过却也无人阻拦,便直接进了庄家大院,正巧庄道相施施然走来,见廖门主来了便行礼道:“不知廖门主驾到有何贵干?”
廖门主回道:“我与庄彦有要事相商。”
“喔,他在大殿内入定,门主自去寻他便是。”庄道相说完便自顾自走了。
廖门主见状十分好奇,庄家人称呼庄彦向来都称为老祖,有客求见皆都有人引路,规矩做足,今日却变得有些怪异,不过他虽在意此事,但更在意那两个疯子在谷中活动,此事拖得越久越不妙,若没有庄家协助,他独臂难支。
庄家他自不是第一次来,很快就进了议事大殿,只见庄彦与几个人正在殿中入定,廖门主落地时,庄彦便感觉到了,待他一进门便睁开了双目。
“未经通报,打扰清修,望老祖恕罪。”廖门主拱手道。
庄彦摇头道:“廖门主,老祖二字休得再提,老夫已不是家主矣,门主远来,无人招待,望请恕罪。”
廖门主大惊:“这是何故?”他这才注意到那朝南位乃是空的,庄彦却是坐在了左边。
“此乃家事,门主不必在意,不知今日有何贵干?”庄彦一句话带过,显是不想提。
“庄家前日和议之时未来,莫非不打算参与屠龙了?不知现在家主又是何人?”廖门主自不能将这问题当做一件普通家事来看,庄彦不是家主,那他岂不是没有权利决定参加屠龙之事?万一庄家新家主有什么意见,岂不是会横生许多枝节。
庄彦摇头道:“非也,屠龙之事我家是不会错过的,至于家主,现在便是道相担当,今日乃是因为禁令之故罢了,故未前去。”
“禁令?”廖门主有些莫名其妙,庄道相他是知道的,可这个人平时一点都看不出来,不过因为是庄家老一辈中才让他记住了名字,“莫非庄家家主禁家中人出入?却是为何?”
庄彦皱眉道:“门主次来必不是这般小问题吧,还请说明来意,不然我等也只能送客了。”
“也罢,庄家之事我也不多打听了,今日范家……”廖门主便细细将先前鉴湖宫来人与范家灭门之事细细说了一遍,“……我嘱咐胡长老通知各家家主长老先照顾好家人,想那嘻嘻儿哈哈儿修为不低,也只有我与庄兄二人能有把握灭杀。”
“鉴湖宫之事我家已知,不过与门主联手之事我还得询问一下,请门主稍后。”庄彦皱着眉头起身便往后去了。
廖门主只觉奇怪,庄彦要询问的不是庄道相么?那人不是往外出去了么?怎么庄彦往里走了?以他们的修为神念相交不就可以了么?不过虽然疑问众多,但庄严之前推三阻四,他也不好问旁人,庄家也未怠慢他,庄彦一走就上了香茶,待到香茶用尽,庄彦便回过来苦着脸道:“嘻嘻儿哈哈儿之事好办,只是有些条件……”
“但说无妨。”廖门主早猜到庄家必有条件,不过范家既然都灭门了,他们那份自可以均出来。
“之前我家分的作废,我家要龙角,龙牙,龙骨,龙爪,龙珠还有龙蛋……”
庄彦一开口廖门主脸色都变了,喝道:“庄家打算敲诈不成?”
庄彦苦道:“非是如此,只是门主若不答应,在下也不能出手相助。”
廖门主一脸阴云密布,他心知庄彦寻常可不是这般贪心之人,便按下心火道:“龙爪也就算了,用处不大,但龙牙乃是炼剑胎的上等宝贝,莫非你家打算独吞?那龙蛋和龙珠可是说好要给宗门的,龙骨更是宗门此行势在必得之物,断不能想让。”
庄彦只得叹气道:“那便是谈不成了,门主请回吧,此事我不能出手。”
廖门主顿时心火大起道:“此二贼不除,你我如何屠龙?待到那幼龙生出,便要少了件宝贝。”
庄彦摇头大道:“我家请大日如来助力便是。”
“什么!你居然愿意请大日如来降龙?”廖门主好似被打了个闷棍,他最初就想请庄家金身出手做降龙主力,但当初庄家怕自家损耗太多,被占了便宜,故拒绝了这提案,现在庄家在提出来大大超乎他的意料,廖门主脸一黑道:“你不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让我渔利么?”
庄严苦笑道:“我亦不愿如此,门主若是答应了,你我都好过。”
这几个回合交锋之后,数百个念头在廖门主脑袋中飞过,他也有了一些猜测道:“莫非你家受了什么人胁迫?难道是鉴湖宫?”
“哈哈哈,廖门主不愧为一门之主,居然猜到了一半。”一个矮小的身形在朝南位上浮现了出来,正是青峰,他笑道:“也罢,绕圈圈显然是麻烦的要命,我还是与门主直接商量算了。”
“是你!”那廖门主怎么着也没想到青峰还活着,大骇道:“难道……难道是你!”
“正是正是。”青峰笑道:“如假包换,廖门主你要怎么对付那龙我也已知道,但我有个更好的手段,不知你愿不与我参详一番。”
廖门主吃惊连连,只觉眼前这小子神秘莫测,越来越看不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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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哥,这是什么东西?”嘻嘻儿捡起地上一只纸鹤道,“迷踪谷怎么这两天到处都是这个东西?嘻嘻,还蛮好玩的。”说完便将那纸鹤撕了开来擤了把鼻涕。
“反正不好吃。”哈哈儿拾起来便似吃活物般肯了起来,嘴上说不好吃,但却没吐掉。“姓廖的那力肯定有好吃的。”
“就是就是,这次帮他杀龙还有龙蛋拿,做个荷包蛋我们两个人吃多好,听说龙肝也很好吃的。”嘻嘻儿舔了舔嘴巴道:“不过这个人也真是的,我们都帮他杀了范家了,怎么还不来?”
“哼,再杀个几家好了,庄家听说有个很大的菜地,好吃的东西一定不少,我们去找找看吧。”哈哈儿一听嘻嘻儿这么一说,望了望庄家的方向,“就在那边,现在就去吧。”
“两位要去庄家做客,老夫为两位引路便是。”一个声音远远传来,待到话音一落,两道遁光已呼啸而至,落下来的正是庄严和廖门主二人。
“哈哈哈,廖门主让我们好等,我都等不及杀龙了。”哈哈儿笑道。
“哼,灭了范家满门还打庄家主意,你当我迷踪门是世俗门派么?我这门主是泥塑的不成?”廖门主可没心情与二人说笑,举手便催出一道剑光向那哈哈儿袭去。
那哈哈儿虽不及廖门主,但这一道剑光却是上不了他分毫,只是举出一面打锣好似盾牌一般挡住了那剑光,那剑光打在大锣上便发出一声惊天巨响,震得嘻嘻儿与哈哈儿一阵晃荡。
“姓廖的你不讲信用!”嘻嘻儿大喝一声,取出一对金钹,啪啪啪地敲打起来,这金钹一响,便震得廖门主与庄彦两人心神一晃,不过还好两人修为不低,庄彦低头默诵经文,这响声便充耳不闻,而廖门主将剑一指便破去了往他扑来的响声,倒是他们身后的青峰一下子没有准备,被震得破了法术,显了身形。
青峰一下子便恼了,大骂道:“你家死爹娘啦,敲你*妈的水陆道场!”取出几张雷火神符便飞了过去。
这雷火神符一去本是一把乱飞,打不中的,可那金钹铜锣均是金属之物,雷火神符一发动,便自飞了过去,几道雷火一落震得嘻嘻儿哈哈儿都脱了手,两件金乐之器都开了个洞,成了破锣破钹。
哈哈儿和嘻嘻儿见势不妙,忙想土遁而走,可方一入土便被弹了出来,地上散落了不少灵符,显是青峰的手脚。庄彦与廖门主怎会放他们走,他们预备土遁时便已冲杀上去,待到那两疯子土遁失败,这两人已近在咫尺。
庄彦左手使一只独钴,右手使一只三钴,冲着嘻嘻儿双手双脚啪啪两下,便打得四肢具断,廖门主则是剑诀一掐,手中飞剑便往哈哈儿身上一番飞舞,那哈哈儿便被割得浑身爆血,手足具断。
趁这二人未死,青峰忙冲了上去,便取出帝俊一人一刀,看得廖门主一阵心惊,只道这小子凶狠,这般场面居然出手果断,非是常人。庄彦见那剑柄一刺两人一身法力便空空如也,心下大骇,只道是件邪门凶兵要以人祭祀。
“道友灵符神妙,在下佩服。”廖门主这几句话可是真心的,青峰使的千鹤符和土生金符他都完全没看过。
“小伎俩罢了,若非门主先告之这二贼善土遁,我也不会准备这符箓。”青峰一抬手使出挥出一片雷光便将二人尸身收了去,“屠龙之事想来门主已有决断了吧?”
廖门主点头道:“道友如此手段,又有奇策,在下自然没有意见,此事与我好处也是不小。”
“呵呵,那便静候佳音。”青峰一拱手,便飞遁而去。
“告辞。”庄彦也立马跟了上去。
廖门主望着远去的二人,长舒一口气,面色有些复杂,至于心中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了。